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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资料] 【百合文化论翻译】你的痛楚就是我的全部——战斗魔法少女们的安息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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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8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H.T.flankoi 于 2020-1-28 11:11 编辑



出自『ユリイカ』2014年12月号
作者:須川亜紀子 翻译:flankoi

「这便是人类情感的极致体现。比希望更为炽热,比绝望更为深邃的……爱。」
——晓美焰(『魔法少女小圆[新篇]叛逆的物语』)

「我只为了我自己而战斗——我所坚信的希望,与我想要的结局。」
——葛叶紘汰(『假面骑士铠武』第四十集

  少女战士应运时代而生,塑造了一个时代,最终被时代所抛弃。动画中那些获得了超自然力量的少女们,就如同圣女贞德那样,肩负着「被选中之人」的名号,投身于无止境的战斗当中。然而到最后,却未必能够获得幸福。

  以会驱使魔法的少女作为主人公的这类动画,通常被称为「魔法少女」动画。这种现象基本上源自于『魔法师莎莉』(1966-1968)当中那种具有代表性的角色形象。她们原本在社会上属于弱势群体,却可以通过在日常生活中偷偷使用魔法来恶作剧,或者解决一些身边发生的难题来暂时颠覆传统性别观念与社会法规。少女们驱使的所谓<魔法>,本应是以咒语来发动的咒术,或是以化妆盒或项链这一类「魔法道具」为媒介加以施展。可不知从几时起,「魔法少女」与通过变身来进行战斗的“变身战斗<魔法>少女”几乎拥有了同等的含义。她们所驱使的<魔法>,是一种对自身加以强化的力量,以及通过武器来施展的纯净能源。而令这种印象变得极为深入人心的,想必就是TV动画『美少女战士』(1992-1997)的登场了吧。

  除此之外,『美少女战士』也可谓是以多位女主角同台亮相这一形式进行演绎的首部面向幼年少女的「魔法少女」动画。原作者武内直子身为东映「宇宙刑事」系列特摄片的大影迷,将动作片元素,以及为世界和平而战这一类在少年向特摄片当中经常出现的主题应用到了笔下的少女漫画当中。且在东映动画的提议下,实现了水手服少女+魔法+变身+战斗这一融合模式。『美少女战士』通过将「男性们守护地球」这一特摄片的公式进行反转,衍生出了「少女们在排除男性的环境当中通过共同战斗来孕育友情」这种剧情模式的雏形。在这种模式当中不必存在男性,变身战斗<魔法>少女们借由自己与众不同的能力,投身于战斗,经受伤痛,并通过对这种痛楚所产生的共鸣,来加深彼此之间的情谊。


『美少女战士Sailor Stars』所提出的质疑

  其实,像这种数名年轻少女共同奋斗,加深彼此情谊的主题,作为TV动画或电视剧已有相当古老的历史。没错,那就是体育运动系作品。尤其是人称「东洋魔女」的日本女子排球队在1964年东京奥运会上取得金牌之后,以此为题材的排球动画『排球甜心』(1969-1971)与『青春火花』(1969-1970)当中就出现了这种少女/成年女性们凭借努力和志气,承受艰苦的训练,在彼此碰撞中与同伴们建立起信赖关系,以及通过比赛与强大的对手培养友谊的故事。

  但是,它们与以『美少女战士』为首的变身战斗<魔法>少女作品之间最为显著的区别,就是(成年)男性的存在。其中的少女们都是在严厉的教练(『排球甜心』的本乡俊介教练以及『青春火花』的牧圭介教练)指导下经受着磨砺。即使在与强敌的苦战当中遭遇挫折,最终也能够因胜利这一成果而加深对教练的信赖,令少女们以教练为中心紧紧团结在一起。在这里,(成年)男性的存在拥有着父亲的意象。如果没有父亲(教练),女儿们(队员)就无法经受磨练,也无法享受胜利。

  当然严谨地讲,『美少女战士』中并非没有男性的存在,因为有地场卫/夜礼服假面的登场。对主人公月野兔/水手月亮而言,地场卫是赋予她战斗意义,以及借以实现自我认同感的角色。月野兔和太阳系水手战士(火野丽/水手火星、水野亚美/水手水星、木野真琴/水手木星、爱野美奈子/水手维纳斯)之间,存在着公主与守护战士这一无法逾越的阶级差异,少女们对月野兔的情感,既是来自于朋友间的友情,也是臣子对王族献上的忠诚。所以在第一季最后一集当中,守护战士们为了月野兔(以及地场卫)牺牲了自己。为了让月亮王族的血脉得以延续,发挥着月野兔的异性恋人这一职能的地场卫,此时必须继续存活下去。

  但随着故事的发展,地场卫的存在除了以异性恋为前提发挥延续王族血脉的功能以外,渐渐地失去了意义。在之前提到的体育运动系作品当中若是没有教练,故事就无法顺利进展下去。可在『美少女战士』当中,地场卫的缺席反而使水手战士们之间的情谊变得更加牢固了。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诡局?这个问题在『美少女战士』的最终(第五)季『美少女战士Sailor Stars』(1996-1997,以下略称『Sailor Stars』)有着更为明确的体现。

  在『Sailor Stars』的后半段,升入高中一年级的月野兔等人结识了以同班同学身份登场的男性偶像团体「三束光」,并令故事有了新的进展。有趣的是「三束光」(星野光、大气光、夜天光)三人平时都是一副16岁少年的模样,可变身后就会恢复为各自的真实身份——Sailor Star Fighter、Sailor Star Maker、Sailor Star Healer这三位女性水手战士。此时地场卫因海外留学而缺席,后来更是揭露了他已被新敌人嘉拉西亚消灭(被夺走象征良心能量的星宿之种)这一事实。地场卫不在的期间,月野兔与星野光建立了良好的情谊,星野光也对月野兔产生了爱慕之情。星野光在地场卫缺席的期间,担当了月野兔的拟似恋人这一角色,整体来看与前几季的异性恋传奇物语并无区别。然而,星野光的真实身份是女性。星野光等人是为了寻找嘉拉西亚消灭母星时下落不明的火球公主,而辗转来到了地球。星野光等人是公主的守护战士,背负着失去母星与公主的伤痛。而也是这一点刺激了月野兔等人的同理心,在最终决战中怀着「为了亲爱的朋友」这一信念,加入了与嘉拉西亚的战斗。

  也就是说,虽然表面上保持着无限接近于异性恋传奇物语的基本形式,但『Sailor Stars』实际上着重描写的,却是心怀伤痛的女性在身为同性的女性身上寻求到治愈的故事。敌人嘉拉西亚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为了保卫和平而将象征着破坏能量的混沌之力封印在自己体内的银河系最强水手战士——水手嘉拉西亚。在孤身战斗并获胜后将混沌之力封入自己体内的嘉拉西亚,在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之后遭到了混沌之力的反噬与控制。月野兔为了星野光等人以及她们的公主而投身战斗,即使同伴被嘉拉西亚夺去生命(被抽出星宿之种),也直到最后都没有放弃,最后甚至以她深邃的慈悲与同理心包容了嘉拉西亚内心的绝望。经过月野兔的苦心劝解,嘉拉西亚的良心得以复苏,最终彻底消灭了混沌。这一幕的月野兔全身赤裸,背后长出了一对洁白的翅膀。至今为止,月野兔一行人的服饰和魔法道具总是会随着剧情发展而不断变得更加华丽,但在这最后的一幕中,水手月亮卸去了一切的装束,坦露出了她最不经虚饰的心。在「魔法少女」动画中,变装与变妆都是与神奇的力量息息相关的概念,象征着世界赋予女性的权能。但从侧面来讲,这也意味着传统美学观念(女性必须拥有美丽的外表)对女性的桎梏。而在『Sailor Stars』当中,将战斗带来的伤痛彻底治愈的,正是将彼此从这种陈腐美学观念的诅咒当中释放出来的,女性之间的共情。

  凭借以男性中心主义社会为基础的异性恋传奇物语,已无法令少女们的心得到救赎。能够将少女们联系在一起的,是能够引起她们共鸣的伤痛。而能够治愈这种伤痛的,也就只有同为女性的她们自己而已。在地场卫和三束光不在身边的情况下,水手战士们依然能够以深厚的情谊来治愈彼此,这就是最好的佐证。


『魔法少女小圆』的冲击

  在“变身战斗<魔法>少女”动画当中,『魔法少女小圆』(2011,以下略称『小圆』)风靡世界,引起了强烈反响。尤其是「魔法少女」的其中一员(巴麻美)在故事初期就在战斗中被杀害所造成的冲击,站在主角鹿目圆香对立面上的晓美焰表现出的执念,直到动画完结后仍为人们津津乐道。『小圆』颠覆了幼年少女向「魔法少女」动画在漫长的历史当中,赋予「魔法少女」的那种与梦想或希望紧密相连的形象。『Sailor Stars』所提出的质疑,也经由TV版『小圆』以及其剧场版『魔法少女小圆[新篇]叛逆的物语』(2013,以下略称『叛逆的物语』)再一次浮上了台面。

 『小圆』讲述的是平凡的初中二年级学生鹿目圆香,以及其身边的好友美树沙耶香,学姐巴麻美,转校生晓美焰,以及沙耶香的对立者佐仓杏子这些「魔法少女」与「魔女」进行战斗,共同面对残酷命运的故事。与少女通过行善来自由换取<魔法>作为报酬的幼年少女向「魔法少女」动画不同,『小圆』当中少女们是通过与生命的等价交换来施展<魔法>。而且到了故事的后半段,更是挖掘出了被她们视为敌人的「魔女」其实也都是被绝望所吞噬的「魔法少女」这一惊人的事实。

  小圆等人的战斗舞台——名为“魔女结界”的异空间是由狗咖喱剧团凭借其拿手的拼贴画手法描绘而成,与以赛璐珞手法绘制的小圆等人的日常生活场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结界中的「魔女」有时是人类(女性)或怪物,有时则是以无机物或食物的造型现身。也就是说,「魔女」是对「魔法少女」进行否定性的塑造后所形成的产物。在基督教的教义当中,魔女是恶魔的仆从,在版画、绘画、插画等视觉艺术形式当中,被描绘为成年女性或老妪的形象。而在动画电影或少儿向写实电影当中,也时常被打造成一幅以过剩的性暗示来蛊惑人心的成年女性,或是失去女性性的丑恶老妪的形象。反之,殉身于基督教的那些以「清贫、贞洁、顺从」为特征的女性,则是被推崇为圣女。也就是说为了支撑起以男性中心主义为基础的基督教之权威,女性被塑造成了在神的权威之下承受天谴的敌人(魔女),又或是屈服并献身于权威的受支配者(圣女),长年充当着巩固这种权威的道具。

  在『小圆』当中,「魔法少女」们肩负着与丧失了梦想与希望的未来的自己不断战斗的残酷命运。而为了打破这种永无止境的恶性循环,在TV动画的最后一集当中,小圆不顾焰的百般劝阻,缔结了成为魔法少女的契约。化身为「圆环之理」这一近似于神的存在后,小圆失去了肉体,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当中。但她伟大的自我牺牲,为所有不得不被束缚在希望(魔法少女=少女)与绝望(魔女=成年女性)这种二元对立结构当中,灵魂得不到安息的少女们带去了救赎。而后已成为「圆环之理」这一概念性存在的小圆,化为自己原本的样貌去与焰相见。这一幕她和『Sailor Stars』的月野兔一样裸露着全身,将同样全身赤裸的焰轻轻抱在怀里,包容了焰心中所有的伤痛,并带着微笑就此消失。

 「毕竟,魔法少女是能够实现梦想和希望的嘛!」伴随着这样的台词,小圆不仅穿越时空,净化了所有即将变成魔女的魔法少女们的灵魂,为她们带去了救赎,更改写了从少女和魔女之间二者择一的法则。被重新构筑起来的世界当中不曾存在「魔女」,魔法少女们的敌人成为了一种不再存在性别差异的无机质怪物——「魔兽」。


梦想与希望,究竟都属于谁?

  在重铸世界后,小圆成为了永远无法以个体身份为人所认知的概念性存在。在『叛逆的物语』当中,化身为圆环之理的小圆头发和身高有所增长,伸展着巨大的翅膀,身着白色的长裙,其形象含有着比过去略微显著的性征。这样的形象表现出了通过自我牺牲来拯救世界的女性所具有的纯洁性与神圣性。但值得质疑的是,魔法少女们实现的,究竟是谁心中的希望与梦想?

  对于这一疑问,负责『小圆』剧本的虚渊玄在后来同样由他撰写剧本的『假面骑士铠武』(2013-2014)第四十集当中,通过主角葛叶紘汰所做出的选择,给予了一定的提示。紘汰是一位变身为假面骑士铠武去拯救他人的英雄,其朋友高司舞曾评价说紘汰总是优先为他人着想,把自己的事情摆在次要的位置上。但他在第四十集中了敌人的催眠术,做了一个自己被变成怪物的梦。梦中的他被曾经保护过的人们恐惧与敌视,连过去被自己误杀的角井裕也都认不出自己。但就在紘汰被怪物吞噬内心,差一点就要对裕也痛下杀手时,他战胜了不断蛊惑他的谗言,不再以他人作为凭据,而是仅仅为了自己,做出了选择。

  我只为了我自己而战斗——我所坚信的希望,与我想要的结局。

  然后紘汰从恶梦中苏醒,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而继续战斗。有趣的是,我们可以将假面骑士铠武的这段故事映射到『小圆』当中的魔法少女究竟是为何人的梦想与希望而战斗这一问题上。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够发现,归根结底,她们争取到的仅仅是以男性中心主义社会的性别规范——既女性的自我牺牲/利他主义/献身这一传统观念——为基础来实现的梦想与希望。

  小圆在TV动画版的最后一集中实现了华丽的自我牺牲,如圣母般受到赞颂与崇拜。但在『叛逆的物语』的最初部分,我们却看到复活的小圆和其他四位魔法少女在一起,每天晚上合作无间其乐融融地与名为「梦魇」的怪物展开战斗。沙耶香和杏子也成了同班的亲密好友,原本将麻美杀死的魔女蓓蓓,却如同宠物一般被她宠爱有加。这是一个温柔舒适,无论怎么看都充满了幸福的世界。对此产生了疑问的焰为了探求真相而展开了行动,最后终于发现构造了这个世界的,乃是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魔女」的自己。


你的痛楚就是我的全部

  在魔女焰的结界当中,打从一开始便得知真相,并负责将其传达给焰的是沙耶香和蓓蓓(百江渚)。由这两人担任信使这一角色也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因为她们在TV版当中都是「魔女」,拥有过陷入绝望的经验。蓓蓓以零食魔女的身份袭击并捕食了麻美,沙耶香则是为了恭介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缔结魔法少女契约),结果不仅没有赢得恭介的爱,反而是好友仁美与恭介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亲密。沙耶香难以承受这样的现实,因而化为了魔女。

  更值得一提的是,沙耶香的遭遇令她脱离了「通过为男性献身来赢取恋情」这一异性恋传奇物语的固有模式。沙耶香甚至在即将变成魔女之前,都曾在电车中听到两个年轻男子对女性充满了蔑视与贬抑的谈话。就这样,沙耶香被男性的蛮横无理深深伤害并陷入了绝望,而到头来令她的心灵得到治愈的,却是始终对立,却也心有共鸣,最终选择了与沙耶香一同赴死的杏子。

  在『叛逆的物语』当中将事实转告给焰之后,沙耶香在战斗中握着杏子的手,十指相扣,双颊绯红。杏子也理解了沙耶香的心意,同样染红了面颊。杏子过去同样为了父亲而拼上了性命(=缔结魔法少女契约),并因父亲的背叛而留下了创伤。这两位因自我牺牲而被男性伤害的少女,怀抱着同样的痛楚,在并肩战斗中治愈了彼此的心。

  而把握了真实现状的焰,最终干脆利落地迎头掀翻了TV动画版给出的那个顺理成章般的美好结局,即做出了「顺从自己的欲望」这一再正常不过的选择。可一旦少女做出这种选择,立刻就会被男性中心主义社会贴上「魔女」这一否定性的标签。然而焰却对此不屑一顾,面对前来对自己伸出救赎之手的小圆(圆环之理),以近乎强奸般的方式将她强行扯下了神圣的御座并据为己有,说出了如下的台词:

  我想起来了,一切的伤痛与苦楚,都源自于对小圆的思念。正因如此,对如今的我而言,连痛楚都如蜜般甘甜。灵魂宝石当中的污浊之物,已经称不上是诅咒。(中略)……这便是人类情感的极致体现。比希望更为炽热,比绝望更为深邃的……爱。

  焰漂亮地颠覆了「为了他人的梦想与希望而献身的魔法少女」这一约定俗成的样板,并且将伤痛与苦楚一并揽入怀中,承担起了小圆试图独自肩负的命运,进而占有了小圆的全部。她的这一连串利己行为,在现存的社会规范下足以被称之为「恶魔」。可焰所拥有的坚强,也足以让她凌驾这种男性中心主义社会在女性身上镂刻的烙印。


友爱与关怀理论

  综上所述,在“变身战斗<魔法>少女”的始祖『美少女战士』当中,少女们可以在男性缺席的情况下,通过对伤痛的共鸣来加深彼此间的情谊。但『美少女战士』并未完全突破异性恋传奇物语的局限,而是将故事的结局在这一局限当中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而在『小圆』当中,对于少女们通过并肩战斗以及共享痛楚而培养出的情谊,故事并未以异性恋传奇物语的方式来收场,而是以女性之间的友爱之情,提出了一个打破男性中心主义社会桎梏的可能性。这一可能性在『穿透幻影的太阳』(2013)的太阳明里与其同伴身上也同样适用。

  在以『小圆』和『穿透幻影的太阳』为代表的2010年代变身战斗<魔法>少女动画当中,少女们的友爱关系令人联想到由卡罗尔·吉利根提出的历久弥新的关怀理论。在重视公正与普遍性的男性中心主义学说当中,女性所拥有的同理心与关怀被视为异质特性,始终处于劣势。但归根结底,那只是事物发展的其中一种结果罢了。吉利根的关怀理论尽管存在着精粹主义的一面,但在以“变身战斗<魔法>少女”之间的友爱作为主体的作品不断问世的如今,或许值得被再一次拾起,细细品评一番。



(1) 文中所涉内容若非特殊言及,则皆为动画作品。
(2) 「宇宙刑事」指『宇宙刑事Gavan』(1982-1983)、『宇宙刑事Sharivan』(1983-1984)、『宇宙刑事Shaider』(1984-1985)这三部东映制作的系列特摄片。
(3) 在故事最终,地场卫因混沌之力的消灭而复苏,月野兔没有接受星野光的告白,而选择了地场卫。因此从整体来看,故事通过地场卫的复活,以异性恋传奇物语的形式迎来了圆满的结局。

参考文献
池上俊一『魔女と聖女 ヨーロッパ中・近世の女たち』、講談社現代新書、一九九二年
海野弘『魔女の世界史 女神信仰からアニメまで』、朝日新書、二〇一四年
キャロル・ギリガン『もうひとつの声 男女の道徳観のちがいと女性のアイデンティティ』、川島書店、一九八六年
須川亜紀子『少女と魔法 ガールヒーローはいかに受容されたのか』、NTT出版、二〇一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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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8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刚看到原来是ユリイカ那一期!感谢翻译!
发表于 2020-2-1 11:5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敢苟同。
  首先,自我牺牲/利他主义/献身这一传统观念绝不是以男性中心主义社会的性别规范,其本质是无关性别的。中国自古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理想。而出于历史原因,在漫长的时间内承担这一任务的主要是男性,仅以日本ACG作品来叙述,无论是天元突破中“大哥已经死了,已经不在了!但是,他在我的背上、我的胸膛,和我一起继续活下去!”,鲁路修里“我,毁灭世界,创造世界”的零之镇魂曲,亦或是JOJO“收下吧,这是我最后的波纹了!”都在歌颂自我牺牲/利他主义/献身这一观念。这是因为自我牺牲从来都不仅仅是自我牺牲,同时也是自我价值的实现。在男性中心主义社会中,恰恰缺少的就是女性的自我牺牲——究其原因,则是因为女性牺牲的定位和方式皆被束缚,以至于价值无法得到充分实现。
  那么小圆是那种被束缚了定位和方式,或者说被异化了的,女性的自我牺牲/利他主义/献身吗?
  不是的。
  小圆牺牲了自己,成为圆环之理,从而救赎全世界正在或将会与绝望斗争的魔法少女们。这一故事本质上并不新鲜。圣经新约所述:耶稣被钉上十字架,为罪人的缘故身死,从而使全人类的原罪得以救赎——姑且不论其宗教意味,这难道是传统以男性中心主义的社会中对女性的规范吗?因而作者说“小圆在TV动画版的最后一集中实现了华丽的自我牺牲,如圣母般受到赞颂与崇拜”似乎不太恰当,玛利亚无此行事,圣母一词恐应替为圣子
  一如金庸先生描写郭靖和黄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梦想与希望,究竟都属于谁?
  鹿目圆香说:所有魔法少女,乃至所有人。
  或者,我们可以用一个阶级性更强的词来重复这一叙述:人民。
  以至于《叛逆的物语》,叛逆的究竟是什么?显然,是对于自我牺牲/利他主义/献身这一传统观念的叛逆,这种叛逆在目前的文学创作中已经成为一种趋势,其正确性与合理性姑且不论。晓美焰因为自己的欲望将鹿目圆香拉下神坛,漂亮地颠覆了「为了他人的梦想与希望而献身的魔法少女」这一约定俗成的样板,完成了传统观念的叛逆。但这并未让她凌驾这种男性中心主义社会在女性身上镂刻的烙印,因为鹿目圆香才真正突破了男性中心主义的桎梏,达成了传统故事里男性才能做到的事。晓美焰则恰恰相反,成为了最为传统的“受到蛇的诱惑,从而诱惑了亚当的夏娃”这一女性定式角色。
  这也是我相对更喜欢TV而非剧场版的原因,TV版已经足够完整,而剧场版,总免不了带有这样一种嫌疑:它不由得令人腹诽——是否女性天性不能成就大事,因为她们视野狭隘,将爱情看得比其它都重。“比希望更为炽热,比绝望更为深邃的……爱”固然令人感动,可故事的叙述和格局也因此一下子大大缩小了,某种程度上来讲,我觉得这才真正是传统以男性中心主义社会的性别规范的束缚——男性可以有家,可以有国,可以有天下,而女性只能有家,她们只适合爱的死去活来。
  在我们沉迷于搞CP的时候,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了其背后宏大的世界。
  个人愚见,谢谢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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