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夜，在夏树卧房里。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千歌音从床边站起，夏树应了一声，也跟着站起送她到房门前，女子转身抱了抱她，夏树也抬手回抱。感到对方丰满的胸挤在她胸口前，她悄悄红了脸。

[晚安，夏树。]千歌音微笑着说，低头亲了妹妹的脑袋。

[晚安，姐姐。]

千歌音看了一眼夏树房间，好像有所留恋，最后她转身离去。

夏树合上门，在床头前她给自己倒了杯水，缓解刚刚两人叙旧而引起的口渴。

那修长而长着细茧的手指将杯子放下，她向前一撲，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床单散发着晒过太阳后的气息。丝质的睡裙贴着她身子，露出诱人的曲线，下摆不经意间撩起在臀下，修长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夏树不自在的缩了缩腿，将露在床沿外的小腿收进来。

她将视线移动到刚刚千歌音看去的地方。

那是一副画像，是千歌音的水彩画。 她的姐姐刚刚督的一眼就是它。

场景是白间，屋子里的窗边，千歌音穿着高贵而圣神的白紫搭配相间巫女服。她站在窗帘旁，手也扯着它。美丽高雅的脸带着温柔的微笑，目光柔和，看向这边，看向……

看向——作画的人。

只是千歌音姐姐在与她说话间，偶尔看向那副画的时候，笑容不经意间有些苦涩。  那是，她曾经有过的神情。

不希望姐姐不快乐。

 

 

夏树身子一翻，一手弯曲搁在枕头上于脑后垫着，一手拉过身旁整齐叠放的白色被毯盖住肚子。

她转头欣赏着窗外的那轮满月。还没回家的几天前，她露宿野外，就看着它从残月到月满。

好安静。夏树不由心想，这会儿，她有些难以习惯。

在野外，身边会有虫鸣鸟叫让，或风吹响树枝的唦唦声。在军营，有夜巡士兵的脚步声，谈话声，有盔甲的轻微撞击声。

现在，除了她呼吸，她什么也听不到。除了她起伏的胸口，一切都是静止的。

似乎前一刻她还应该躺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而现在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在这儿，她不需要时时刻刻警惕危险，在这儿，她是安全的。

许久之后她终于接受了事实。

夏树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这是她的家，有她敬重的父亲，有她最亲近的姐姐，她真的已经回来了。

……

……

梦中，是一颗高大的树，得有十几个人张开双手才能抱得完的树根。

她站在远处的草地上一动不动，但是她应该走过去的。那里似乎有什么事物，被她故意遗落，她想要拿回来却又害怕。 这样的心绪越来越强，联动带着她的心脏也剧烈跳起来，咚！咚！咚！ 胸口不舒服。眼眨，突然世界就变得一片猩红，就像血流入了眼睛，瞧什么都是红色。

夏树睁开了眼睛，然后她烦躁的叹了口气，下一秒她就从床上蹦了起来，跳下床，顺手带上靠放在床头的随身武器。赤脚就从门边跑去，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越显清晰。接着，就传来门把扭动声，但昨晚已将它反锁。她清楚听到门外不屑的一声 哼。夏树侧身在墙边，扎好了下盘。果不其然，外边那人一脚就将门给踢开。

门板撞到墙壁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一下又反弹了一部分回去，夏树轻轻双手推了一部分。在门与门框连接的细缝间，她看到了那人走了进来。

看准时机，夏树在那人准备踏出第二步前，她抬脚也狠狠朝门背一踹，顿时那人又被门给反弹了出去，那女子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夏树在屋内拔出刀，用力插入地板好几寸。她呼出一口气，知道已经安全了。

[混蛋，贱人！夏树·泰兰德，出来跟我打一架！]

虽然门锁坏了，但是刀插着地上，又挡住门。这厚重的实心木门坚实的还不至于让她踢出个洞。

夏树充耳不闻，走到衣柜前。她寻思着想穿些简易轻松的休闲服，毕竟回到了城里，她没必要再穿劲装。可惜这儿放的尺寸于她来说有些小了，风格也不再合适现在的她。她看向旁边的裙子想要拿出来比比身子，探手过去。

嘣！嘣！嘣！  用脚狠踢门的声音，跟着是接连不断的臭骂。

[唉……] 夏树无奈将视线投到她带回来的衣服上，至少今天还需要再穿一次。衬衫，裤子，马钉鞋和腰带，中长款的外套。

 

[别以为我没办法了！警告你，再不滚出来，我就用火球轰烂这门！]

换装完毕的夏树拔起配刀，瞬间收入刀鞘。打开门，那人死盯着自己。 夏树扬了扬眉毛，道[你会火球？]大概是许久不见，她愣了会儿。而对方任然是夏树记忆中的模样，橄榄色的眼眸，和一头让人感到嚣张的红色短发。奈绪·茱丽叶，脸还是那张脸，只是鼻头有些不自然的红。

那人昂着脑袋，笑起 [我有卷轴——羊皮的。]

 

 

在楼下用餐的地方，舞衣与千歌音在聊着天。这时，夏树与奈绪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早安，夏树。]

[早安，姐姐。]

[亲手做了你爱吃的糕点，快来尝尝。]

夏树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 女仆们拉开了椅子，夏树与奈绪面对面的分别坐在千歌音与舞衣身边。

 

[好慢呐，不过是让你去叫人下来。]

[啰嗦！下次你就自己去！]

[哎呀，我不过是抱怨一下么~ 嗯？ ]她好像在对方脸上发现了些奇异，她将脑袋探过去，奈绪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噗！啊哈哈！这是什么？] 舞衣捂腹大笑，指着奈绪通红的鼻子 [你这是要在几天后的宴会上表演小丑么！ 啊哈哈！]

奈绪狠狠一巴掌拍下对方的手，她向罪魁祸首看去，夏树咬着点心眯着眼，止不住的嘲笑。

她立即撑着桌子站起来 [还想打一架？！]

将点心放下，夏树也站起身道 [随时奉陪。]

[你们这种联络感情的方式不要太强烈。]舞衣伸手用力将身边的奈绪拉下来。

千歌音也同样握住夏树的手，对方很顺从的坐下 [要出城么？不穿裙子？]

夏树看了一眼奈绪，却是对千歌音说 [不方便。] 优雅的女子莞尔，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 夏树再道 [有些衣服尺寸不合适我了，还想去添置一些。]

[今天休息，我陪你，顺便在城里逛逛，看看城中的变化。]

[嗯，正有这个意思。]她微笑，而后困惑 [姐姐，平时很忙么？]

[哼。]奈绪道[当然了身为月之巫女，她还--]

一旁的舞衣手肘撞了撞她的腰，奈绪自动闭嘴。

[不是什么大事，快用餐吧。]

[嗯。]夏树没有追问。

 

悠闲的走在街道上。时不时，还会有一些比夏树早归的士兵认出她，与泰兰德姐妹打招呼。千歌音待人温和，平易近人，很受市民爱戴。在这一路上她没少看着自己的妹妹回应士兵，她不苟一笑只是简单的点头回应。士兵们大概已然习惯夏树这幅冷冰冰的样子，没有丝毫不满，对夏树很是尊敬。千歌音为此很自豪，替夏树感到骄傲。

 

许久不回来，夏树这次到是各种商店都逛了一遍。服饰，鞋子，饰品，工艺品，武器防具及魔法用品都走了一圈。她没有丝毫受累的感觉，千歌音因为体质特殊，也同样无碍。到是苦了两个陪同的人，脚底一阵酸麻。

[够了！找个地方休息！]终于有人受不了了。

与千歌音走前头的夏树回头带着不屑的眼神看向奈绪 [真弱，奈绪，看你的个头就知道这些年你的训练强度了。]

[你！你这混蛋是越来越欠揍了。]

舞衣掏出刚刚在魔法用品店里买的，有助舒缓疲劳的卷轴，做势要对着奈绪用。不想对方一把夺走，被恼怒道 [不需要！]语毕又把卷轴塞回她怀里。

[呵呵~] 千歌音笑道 [那么我……]

[不！不劳烦您费心了。]

夏树嘲笑 [你就像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

[哼。]奈绪气急，一时间口不择言道 [在静留·薇奥拉面前你就像只夹着尾巴的狗！！]

 

禁忌。

几个人同时深呼吸。一时间突然四个人脸上的笑容都逝去。舞衣用手肘撞了撞她，她昨天才避免提到那人的名字，今天就给说了出来，还是这么伤人的话。而实际上奈绪说完就后悔了。那个人的名字，在城中有谁不知晓？又被她这么大声嚷嚷，这会儿周围停了不少人对其注目。

 

千歌音看着低着头的夏树，她心疼拉住那冰凉的手，看向奈绪道 [姑且当做你的一时失口，我带夏树走走，失礼了。]

舞衣点头，而奈绪握紧拳头直直盯着夏树。就在千歌音带着夏树转身没多久，她终于忍不住跟上几步，像是压抑了许久愤怒此刻终于爆发出来 [什么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要一提到她你就真的像败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逃走！]

千歌音猛然回头，眼神如同狼一般杀气腾腾。

喀啦，岩石裂开的声音——嘣！ 周边的市民发出一阵阵惊讶声。舞衣和奈绪一个站立不稳，对头一看，以她们所在的地面范围，地面的石块完全碎裂开来，这是月之巫女对她们的警告。

[姐姐。]夏树对千歌音摇了摇头。她看向奈绪淡淡地说[我没有逃走。只是…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奈绪眯着眼睛。

夏树点头 [就这样了。] 语毕，她拉着姐姐离开，在周围好奇停驻的市民不由得让出一条路。

 

[就这样到底是哪样？]奈绪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恨恨呢喃着。

舞衣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姿，无力的垂下肩膀 [唉，实力相差太远，惹到任何一个我们只有被欺负的份啊。] 她感叹。

[哼。事到如今，我还会怕被欺负吗？] 她扬起讽刺的嘴角，愤然转身拨开那些抽热闹的人挤离去。

[啊，等等我。] 她快步追上去 [我很困惑，你反应那么大？]

[切。多管闲事！]

 

 

沉默，只是单方面的沉默。

千歌音与夏树走在前头，没多久就听见一阵奔跑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句 [请止步！] 音色奇异听起来还颇为年下。两人转身，看到一个少女。她将右臂向前伸，左手扯着右上臂的绿色袖章，昂首挺胸向她们正色道 [我是风纪委员。]

那少女严肃的表情在看到千歌音时，一下扭曲了起来，不可思议道 [欸？！千歌音大人！]

千歌音报以微笑 [是黑子啊。]

夏树歪头 [嗯，已经能当上风纪委员了么。]

[啊！] 少女一脸吃惊，然后惊喜道 [夏树前辈！！已经回来了吗？！] 说完她又赌气似的说 [真是的，怎么不黑子说一声呢？]

[别怪她了。昨天才回来，没来得及跟大家说一声。]千歌音道 [说起来，拦下我们有什么事吗？]

黑子楞了一下，这才想起正事来 [哦~ 刚才有人报案说，有人在城中使用魔法，扰乱秩序。] 她无奈地看着两人道[不会就是前辈们吧。]

两人没有作答。

无奈她叹了口气，颓然的垂下双肩 [在城中是禁止使用攻击性魔法的哟，前辈们这样会让我们很困扰啊。] 说到底，有一个敬爱的，亲爱的，可爱的姐姐大人经常无视这样的规定，让她头疼半天。

[嗯，事有原因下次我们会注意的。]千歌音这样说道，这才看到那少女露出高兴的笑容，她再而道 [刚刚美琴没事吗？]千歌音指的就是少女的那位姐姐大人。

[啊？] 黑子茫茫然，困惑对方怎么一下讲话题跳那么远，让她摸不着头脑，今天为止她还没有见过姐姐大人啊。

[嗯？]千歌音困惑 [你不是从她那边来的吗？早在之前我还看到她主动领着好几位男士往艾尔街的巷子里走。]

 

少女露出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她眼角抽了抽，回神快速讲道 [前辈们下次再见。] 说罢立刻往回跑，跑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大声提醒她们一定不要在城中乱使用魔法。

看着年轻的风纪委员越跑越远没一会不见了影子，千歌音莞尔 [真是有活力的孩子呢。]

夏树无奈摇头 [千歌音姐姐也会撒谎了么。]

[夏树，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可是替我们打发掉了麻烦呢。] 她揽起夏树的胳膊往前走。

 

两人走到一处分岔路口，夏树道 [姐姐。]

[嗯？]

[我想去一趟图书馆。]

千歌音道 [嗯。夏树想走路去，还是——] 她看了看周围的来往穿梭的租用马车，有不少是空闲的，她问 [想找个人驾车？]

而夏树没有回应她的姐姐，径自低下头将视线投在地面上。

看到夏树这样，千歌音反而勾起了微笑，她抓了抓夏树的手 [我打算去一趟王宫，图书馆你就自己去吧？]

较为年轻的女子抿抿唇瓣，她抬头有些歉意的看向对方。千歌音自然看出夏树的意思，她溺宠的看着她，说 [好了，去吧。]

[嗯。] 夏树颔首，转身后又挺直了胸背，大步流星的离去。

 

 

千歌音·泰兰德。她站在原地看着夏树离去的背影，那双对着妹妹而柔和的眼睛此刻布满了阴影，浑身散发莫名的冷色。她抬手拦下一辆马车，雇人送她回家换套易行动的衣服，而后前往宫殿。本是已经差人告过假，为了陪夏树而推掉了定好的约，没必要再来。可是现下她无处可去，唯有回宫殿里去赴约。

没一会儿她到达了目的地。

下车，她抬头望了望这座气势滂沱辉煌的建筑，从城墙内，绕过城堡她来到了侧门。

身为月之巫女，她拥有着常人不可拥有的力量。一阵细小的爆炸声传入耳中，惊走了好几只麻雀飞得掠过她上方。千歌音不为所动，此刻她的表情有些冷漠。她走向一片茂密的树林中，随着越发的深入，那些爆炸声与来自地面的震动也越发清晰。

茂密的枝叶挡住温暖的太阳，在枝叶下的小道有些入秋般的幽冷。

走出了树林，她喜爱的阳光再次回到她身体。而入眼的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凹凸不平地面与狼藉四溅的木桩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地面上，周边百米外还有好几棵在燃烧的树木。 千歌音对树抬手握拳，蓦然的，那火像是被风吹灭一般的径自熄灭了。

在草地之中，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迎面对着她。 女子仪态不凡，气质高雅，她穿着一身淡淡的米色长袍，在那腰下开衩的长袍下摆露出了一双细白的双腿，和及膝的长靴。她栗发披肩，朱唇皓齿，嘴角上扬着带着笑容，一双稀有少见，却又骇人的血色明眸直视着她。

千歌音向她走去，直到两人距离足够，她停了下来。

[听你家奴仆说你不会来了呢。] 女子开口，音色奇异软软的却让人感到娓娓动听。

[您会在意这种小事么？] 千歌音回她，然后垂着的右手抓了抓空气，忽然树叶在她手中聚拢，绿光一闪，一把泛着寒光的武士长刀出现她手中。

[你猜~] 红眸笑意盈盈。

千歌音左手一挥，大片落地的绿叶纷纷飞起，在上空聚拢成一大片绿色的旋风，然后飞速向远处的女子攻去。那人，早在蓝发女子动手的时候有了准备。突然身前出现一片烈火，飞速向绿色卷风烧去。瞬间绿色卷风化为灰烬跌落草地。女子转身单手接过远处侍卫向她丢来的长刀，回身一挥，就挡住了千歌音的攻势，一时间火花四溅，刺得两人脸上的皮肤泛起轻微的刺痒。

 

幻斯城的图书馆建立在风华学院附近。图书馆因占地大以及古籍多而闻名，里面多数是学生，而一些珍贵的书籍只有皇家贵族，以及成绩较好，拥有特权的学生才具备阅览的资格。夏树走在三楼，这里她很熟悉，以前还在学院的时候，她经常和好友在这里学习。

 

没多久，管理员找到了她想要书籍，亲自送来给她。

夏树接过出书，拿着好几本古籍找一个向光处的位子坐下。古籍老旧得纸张泛黄。夏树翻开书本的第一页时，她脑袋空白了一会，忽然地轻笑了起来，带着许些自嘲和怜悯自己的意思。 这就像一个人，千方百计的寻找资料，就为了印证一个传说到底存不存在。

夏树继续翻阅着古籍，这次稍微有些释然，纵然一些事情是朦胧或假的。但她没指望从这些古籍上找到什么有用的，即使没有，权当做增加自己的知识。

……

时间过去许久，她依旧端正坐得笔直。稍微扭动脖子，她抬起脑袋看向巨大的窗口，发现阳光已经泛起了橘色。夏树深深呼吸，将剩下的一本正在阅览的古籍合上。

如果没有准确的看书目的，她很难专心致志的看一本乏味而厚重的书籍。

桌上有四本书，前三本匆匆阅览于她而言毫无价值，唯一剩下的手中这本，稍微有些可看的地方。

还了三本书，带走了尚未看完的古籍。就在走回楼梯的途中，眼角看到书架与书架之间闪过一抹熟悉实际上却陌生的身影！

[——！]夏树身形一顿，心脏不由控制的一缩，下一秒在那身影消失之前，她急忙窜了过去。然而她还没跑到那边，听见上方一声惊呼声，她脚步一停往旁边一挪，书本与她擦肩掉下。任由木梯上方的管理人员道歉，她又急忙追上去。

来到那人之前待过的地方，她跟着又转向另一处，在密集的书架中穿梭。夏树又走回外面的主过道，站在三楼看向楼下的人们，也没有那人的身影。她迷茫的在过道环顾四周，才确定是把人跟丢了。

[错觉…吗？]  夏树喃喃一句，抑制不住心底的失落。

 

图书馆上方的梁柱上，一个人隐在黑暗中悠闲的坐在木梁上，眨眨眼俯视着在寻找着自己的夏树·泰兰德。这人看着夏树办理借阅事项，嘴角一扬，身形一动悄声消失在图书馆里。

 

乌鸦在上空盘旋，鸣叫。

优雅的女子轻喘着气，她身边竖插着一把刀刃，身后年轻的侍卫走过来将刀收回自己的刀鞘。另一个侍女递上湿了水的毛巾，女子接过擦拭脸颊。

[今天真凶呢。]

千歌音手里的武器化作了绿叶跌落在草地上，看着那高贵女子身上的各种伤痕，她毫无歉意，这些伤痕虽不致命，但也不好受。她不冷不淡的回答 [哪里，是您多心了。]

身为月之巫女的千歌音拥有治愈的力量，而她从没为对方治疗过，那女子亦是没开口过，就像两人在固执的维持着什么似得。但这一次，千歌音有些妥协了，她说[请让我为您疗伤吧。] 
那女子扬了扬眉头，似乎
有些意外对方的提议，细细思考后，回应到 [不必了。] 她拒绝，这让千歌音略有不满，当然她不是担心对方的伤势。

女子将湿巾还给女仆，往巫女的方向走去，与对方擦肩而过后她停驻下来。

[夏树，她回来了是吗？]女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像触及到了两人之间隐藏着的秘密。

千歌音微微侧首，说[如果真的想知道，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确认一下呢？静留·薇奥拉殿下。]

静留·薇奥拉轻笑，神色莫名愉悦，她踏步向前离开这里，侍女与侍卫向巫女鞠躬随后紧跟其后。千歌音隐约听到对方那特有的腔调，随着微风飘来的一句 [不值得我亲自去。]   千歌音嚯地转身，她咬紧牙关拳头握紧，蔚蓝的眼眸恶狠狠的盯着那离去的背影。

 

静留走在幽暗的小道中，她转头看了看自己年轻的侍卫，伸出纤纤素手抬起对方下巴，玩味的盯着她看好似透过对方去看另一个人，侍卫和侍女立即红了脸，后者张着嘴巴一开一合的欲言又止。静留红眸一转瞧着她轻笑，回身继续走，她说 [别担心，埃尔斯汀，我知道妮娜是你的。]  一瞬间身后的两人涨红着脸相互瞧了一眼，而后都涩涩的低下了脑袋。

仅16岁，年轻的侍卫妮娜·王，问 [殿下，需要我去一趟泰兰德邸宅吗？]

[啊拉，不必。]

[是。]

 

月之巫女站在草地上，她周身散发出一种柔和的紫色光芒。神奇的是，本来附近破烂不堪的土地，树木都慢慢回复成了原形。千歌音呼出一口气，她环视一周，看到不远处有一只漂亮的小鸟在地上挣扎着，她走过去将其捧起，发现它奄奄一息，想来应该是之前与静留交锋时波及的。

小鸟周身泛出了淡淡绿色荧光，突然开始挣扎起来，没多久在她手中慢慢的平和下来。它扭动着脑袋，没一会儿翻身跳了起来，它站在千歌音手中没有飞走。千歌音微笑，两手一抬、一抛，刚刚还将死的小鸟在天空中来回飞翔。

千歌音莞尔，她低头看了看双手，笑容又变得有些无奈和苦涩。

毁灭永远都是简单的，重生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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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磁炮那两只纯粹出来打酱油的~~
那么，静留出来啦XD  虽然戏份不多~~ 夏树是姐控 千歌音是妹控XD